秋雨夜夏

味道

   单死预警慎看,是小彩蛋。

  尔后再想起你来,淡淡的血腥味又弥漫上我的鼻尖。

  记得第一次见面,一头白发的少年笑得灿烂,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自来熟。他总是可以若然自得地混进他们的聊天或作战,在这点,他总归是不如他。

  再后来他总听见那清脆的声音。

  “白糖”

  他想,带点甜甜的,又化在舌尖。那是白糖的味道。

  再后来,他看见白糖在驾驶的船上笑,若无其事笑着说出自己没有妈妈,那明明是个安慰。可他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回事。像是自己发出全力的一拳被人打在棉花上,无踪无迹。

  他想明明是白糖,怎么会那么苦呢,怎么就那么苦呢。

  他在最懵懂的年纪,和一个人分享了悲伤。

  悲伤是没有味道的,这个道理他很久很久才明白。

  在作战时,白糖其实带着点疯,或许是因为只有他无所挂念,才格外地无所畏惧。他那一身闪亮的盔甲,包裹的是一颗柔软而脆弱的心。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手,以师兄的身份,以可以被依靠的身份,几乎是有些生气的问他不要命了吗。这是最莽撞,最不讲道理的方式,也是武崧独一份的方式。

  “送死这种事,还是让我这种人来吧”

  他想说凭什么呢,凭什么你一个人就判定了自己的价值,凭什么你一个人决定了生死,你这个狂傲自大的家伙。可他一开口,话又变成了丸子,不要。

  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吗。我也有我的判断,我的自大。他想。

  血统对他来说是荣耀的证明,也是无形的束缚。他在无形之中,被血统残忍地判定了一生。他对白糖说的每一句血统论,如今都像一把利剑刺向自己。他看得见白糖的努力,也明白他的天赋异禀。他看见白糖眼神的坚韧,于是他开始怀疑:血统真的那么重要吗。但十几年来血统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,与他的血肉一同生长。

  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是你的师兄,证明着莫虚有的东西。他到底是不愿承认,自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大家族的血统,也没有大家族的礼数的人。他的挣扎,痛苦,少年无可诉说的心事,都停留在那次大战。

  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上鼻尖,他落下泪来,触碰到的却是白糖残缺的身体。他才真正清醒过来,说我不愿意做你的师兄,是他太固执,太死板,我是喜欢你的。他什么都不在意了,什么血统,什么礼数,他都不在意了。

他本该明白的,在第一次看到白糖的笑容,一次次的躲避,又被无可救药地吸引,武崧很少有固定喜欢的东西,他认为,这是很慎重的一件事。哪怕是被他人一次次地说古板,固执,这些耳熟能详的形容词。但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,自己的心,早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了。

  滚烫的泪落到他的脸庞,像是被烫到一般,白糖猛得后缩了一下,又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,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。

  血腥味弥漫上来,喉咙像被人塞了一团纱纸,但他还是重地点头,像是要磕破头般。点着点着,连泪也跟着掉。明明他握着他的手,已经很紧很紧了。体温还是一点点散去,逐渐变得冰凉。

  到后面,白糖已然神智不清,嘟囔着小青姐姐,又到大飞,星罗班的大家。到了最后,他又念起武崧来,他说我比你还要喜欢你自己的,你有着如火般的眼眸,只是别再含着自卑了,我的师兄。

  只要你记着,某年某月某日,有个丸子喜欢了你很久很久,就够了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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